遇萤

佛系写文,杂食向,随时爬墙。

【邪簇】江南雨记

❀ 网剧沙海同人

❀ 众生皆苦,只有你是草莓味。灵感来自歌曲Strawberries & Cigarettes(可戳链接)

❀ 前篇是斯德哥尔摩情人(也可戳)



香烟是你,草莓也是你

 

起先是黎簇发现,吴邪这个人没什么爱好。

之前一起去沙海的时候,他以为吴邪是那种特别能忍的人,对发生的一切都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适应力极强,从不挑剔。等生活在一起后,黎簇才发现吴邪不是能忍,那就是他的生活方式,不需要他算计和拼命的时候,他的私生活就是很无趣,懒得可以,对什么都是能将就就将就,看不出他的喜恶,也没有明显偏好。

拿王盟做个对比,王盟只要有一点空余时间就是玩游戏,有手机的时候玩手游,有电脑的时候玩端游,工资的二分之一贡献给了游戏也乐此不疲,偶尔黎簇还能跟他一起开个黑。而吴邪的生活就是喝茶晒太阳看电影,看电影也不挑,顺着排行榜从第一往下看,有次黎簇搜了一下,嚯,都看到排行榜的七百多位了。

吴邪唯一能称得上爱好或者说执着的大概只剩了吸烟。

从刚认识吴邪开始,他就是个手不离烟的人,黎簇记得他在古潼京还抽过从干尸身上摸出来的烟。

关于烟,黎簇的心理很矛盾,一方面,他很喜欢看吴邪抽烟的样子,他曾经以为成熟的男人才有这种魅力,等后来他见识过很多人吞云吐雾,那些人或许比吴邪好看或许比吴邪更成熟更疯癫,但是他们都不是吴邪,也从没有第二个人在茫茫沙海的落日里吐出烟圈的一瞬间让黎簇怦然心动。

但是另一方面,吴邪明显的身体不好,经常咳得像老旧的拉风箱,嗓子沙哑的不行。

黎簇琢磨着要不要让吴邪培养个爱好,代替吸烟这种慢性自杀打发时间的方式。

 

吴邪见小孩盯了自己半天了,招呼他,来一口?

不了。

真不要?我觉得每回我抽烟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都挺想要的。吴邪加重了“想要”两个字,赤(hexie)裸(hexie)裸的调(hexie)戏。

于是黎簇虎着脸问,你买了东西看说明书吗?

分什么东西,怎么?

你没看烟盒上写着吸烟有害健康吗?

吴邪笑起来,当着黎簇的面又抽了一口,凑近黎簇,抓着他的下巴嘴对嘴地给他渡了进去。

烟草的味道在两人的呼吸里弥漫开来,吴邪抽的烟又苦又呛,呛得黎簇咳嗽不止,连眼泪都出来了,他边咳嗽边断断续续地骂你有病吧。

吴邪给他拍背顺气,等黎簇咳完说,闭上嘴,呼吸,用鼻子出气,然后又给他渡了一口。

这回黎簇没躲,在两人气息的交换中,烟草的苦味散去,回甘一样泛出点甜。

 

 

雨天与疼痛的回忆

 

吴邪给黎簇在浙大附近租了个公寓,黎簇在生命工程学院,和吴邪曾经就读的建筑工程学院在同一个校区,吴邪对那一片门清,给他选的房子大小合适,交通方便,地段也很好,可是黎簇更愿意没课的时候坐一个多小时公交来吴邪的小铺子,哪怕和吴邪窝在一起看电影。

同宿舍的问他为啥常常夜不归宿,他只说找了个兼职帮人看店,倒不是觉得和吴邪在一起有什么丢人,只是他的室友都比他年龄小,最小的一个正好和他差了四岁——读完一个本科的时间,又因为他的经历,他看室友们就和看小孩似的,实在没必要跟他们解释那么多。

黑眼镜说的对,他们都是普通人,而他早就不是普通人了。

于是,黎簇在室友眼里就成了一个成熟稳重、话不多、气质有点阴郁又神秘的男人,不是男孩——正如当年黎簇见到的吴邪。

 

杭州的雨季往往能吸引不少游人,他们打着伞在断桥上拍照,遐想白娘子和许仙的初遇;或者撑着伞在曲折蜿蜒的小巷里留恋忘返,期待能遇到诗人戴望舒笔下如丁香一样的姑娘。

细雨如丝造就了江南的诗情画意,也给一部分人带来痛苦,这一小撮人里就包含着黎簇。

黎簇曾经断过一条腿和三根手指,虽然后来痊愈了,但是一到阴雨天总能感觉到疼,更别提江南阴雨连绵,细雨带着丝丝凉意钻进了他的皮肤,顺着骨头盘踞在伤处。

即使这样,他也坚持吴邪的铺子和学校两头跑,不想待在没人的公寓里,他没告诉吴邪的是,他自从被救出来后就很害怕一个人独处,当只剩自己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些不好的经历,比如如何在汪家的地盘上苟延残喘或者是他那至今下落不明的糟糕的父亲。

 

黎簇到的时候,王盟正在游戏里厮杀,反正这种天气是不可能有人来买卖古董的,他得了机会正大光明的上班摸鱼。黎簇和他打完招呼,上二楼去找吴邪,吴老板正和别人在电话里扯皮,听语气和内容,估计那头是黑眼镜。

黑眼镜也不知道怎么混的,作为和小哥齐名的倒斗一哥,他没有一点偶像包袱,每个月拖欠房租,明明收了一个中间名为巨有钱的小徒弟,没钱了还是可劲儿找大徒弟坑。

吴邪也在哭穷,我也没钱啊师父,今天初一我叫你师父,我的钱全给我儿子了。

这不全是假话,吴邪曾经为了确保计划能顺利实施确实土豪过一阵子,等计划一启动,他们就像长反了的貔貅似的,只出不进,在把黎簇救出来后,他为了给小孩一点生活保障,连同之前许诺的二十二万又给了他五十万,是以现在铺子里最富有的人很可能是黎簇。

等吴邪扯够了,挂了电话,一回头看到黎簇站在楼梯口,看样子来了有段时间,刚才那句话估计是听到了。吴邪摸摸鼻子,心说坏了,黎簇别的玩笑都能开,唯独反感他玩伦理哏。

由于过去的经历和在汪家受过的训练,黎簇不说话的时候气质还是很能唬人的,他站在那个晦暗不明的角落里,一双眼睛跟两颗黑葡萄似的一错不错地看着吴邪。

如果是十年前的小奸商,这种时刻哄人的话可能张嘴就来,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吴邪已经不习惯于那些柔软的表达,再加上对象是黎簇,从刚认识起,这小孩给他留下的最深的印象就是坚韧,背上缝了几十针,折腾一晚上,挑开又缝合,小孩生受着,因为知道自己逃不了,后来进沙海再到成为吴邪计划的重要棋子,黎簇一直都是个省心的孩子,每当吴邪一回头,都能看到他跟在自己身后,像只养熟的小狗。

吴邪对黎簇说过的少有的哄人的话不过是到“别怕,我在”和“对不起,我来晚了”这种程度,这时候让他安慰黎簇两句,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站着。

两人就这么互相瞪着对方瞪了几分钟,因为太过安静,甚至能听到王盟玩游戏开外放的声音,最终,黎簇败下阵来,活动了下腿,直直地站着不动膝盖疼。

 

吴邪顺势问他,腿疼了?

黎簇点了点头。

过来。

吴邪找了条毛毯盖在他腿上,又让他把腿搁在自己身上,隔着毛毯给小孩揉腿。

黎簇虽然各方面都像当年的吴邪,但和吴邪不一样的一点是,他特别会看清形式,说好听点是能屈能伸,有些事情吴邪会碍于面子纠结一番,黎簇则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这跟他的生长环境有关,他从小就不是一个会撒娇拿调的孩子,因此吴邪这么一服软,黎簇见好就收,靠在吴邪身边,默契地不再提刚才那茬。

吴邪给他揉开虬结在一起的肌肉,说你就不该来杭州上学。

黎簇翻了个白眼,你一按摩师傅哪来这么多话,我不聊天,你好好干活吧。

吴邪笑了,好,我指定把小爷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毛毯里暖烘烘的,吴邪的手很有力量,隔着两层布料传递到他腿上的力度正好,过了一会,黎簇反倒忍不住了开口说,没想到吴老板手艺这么好啊?

跟黑眼镜学的。

盲人按摩?

吴邪手快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用劲很小并不疼,得逞之后才说,用瞎子的话说,这叫用双手感知世界。可能是因为想到黑眼镜,也可能是因为黎簇的伤,吴邪过了一会又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地下受得最重的伤也没弄到伤筋断骨的地步,我受的伤都是在墓外。

这是吴邪第一次主动说起陈年往事,而不是“我有个朋友”这种三言两句,吴邪有一个习惯,越是重要的事情越喜欢轻描淡写,让人在不经意间就错过了一些信息,于是黎簇静静听着,在一个霪雨霏霏的下午,跟随吴邪走进他的回忆里,听他讲起那些朋友,讲他们曾在峭壁高歌、在雪山诵经、在戈壁对酒、在海上看月的神奇事迹,讲每一个在他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又消失不见的人。

讲到后来,吴邪摸着自己的手臂说,这些伤,一开始我是真的想放弃,后来是习惯了留个纪念。

吴邪卷起的衣袖下是几条并不规则的旧疤,黎簇知道,那一共是十七道,他握住吴邪的手腕,手指顺着向上摸索,摸到袖口处就把袖子往上推,直到露出整条伤痕累累的手臂,然后他捧着吴邪的手臂,郑重其事地的在那里留下一个吻。

还好,你找到我了。

 

 

你的标记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不管经历怎样的苦难,孩子该长大的还是会长大。这句话搁黎簇身上完全适用,他这两年长开了不少,后背的皮肤过了这么长时间,只剩下了刻的最重最深的那部分伤疤。

他的一个室友无意中看到他的背后惊呼,黎簇刚想说是烧烫伤,那孩子就接着说太酷了,跟某种神秘的图腾符号似的。

黎簇忍住没说那的确是。

可能是黎簇给了他启发,那孩子过了几天在脖子上弄了一个文身,是希伯来文的“摇滚不死”,玩乐队的男孩觉得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朋克之魂,文身弄得很艺术但不夸张,在侧颈和锁骨之间,不过分夺人眼球又能修饰线条。

黎簇看了后琢磨着自己要不要也去弄个,毕竟他后背留下的疤本身就很有艺术性,刚上身的时候,他觉得说是清明上河图的一部分都没问题。

他考虑了许久,还去问了吴邪的意见,吴邪习惯掌控,他要是真一声不响地弄了文身不提前跟吴邪说,不知道吴邪要怎么折腾他,可惜他问的时机不对,让吴邪贴着他后背又来了一次。

等第二天醒来后,他就把这茬忘了。

 

再去铺子的时候,吴邪嘴里叼着根烟,举着一支奇怪的连着电线的笔似的玩意在一张皮上写写画画。

你在干嘛?

吴邪停下手示意他自己看,说这是文身的机器和人皮。

黎簇凑过去看吴邪画的,大部分是些无意义的线条和图案,大概是在练笔熟悉手感,那张“人皮”摸上去触感真实,他忍不住问这都哪来的?

机器之前买的用过一次,皮是做人皮面具的材料,和真人皮无异。

黎簇又看了看吴邪手里的东西,突然反应过来,大哥,你不是吧?你难道……

吴邪掐了烟,笑得非常和蔼,冲他勾勾手指说道,把衣服(hexie)脱(hexie)了趴在这。

黎簇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确认,要不算了吧。

吴邪摇摇头,听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黎簇拿他这语气没辙,利落地把上衣一脱趴在吴邪对面的椅子靠背上,反正再怎么样也不会比黄岩弄得更惨了。

 

吴邪看上去像临时起意,但是东西准备得齐全,光针头都有一堆,显得格外专业。

黎簇转回身又确认了一遍,你想好弄什么图案了吗?

吴邪吓唬他,你再不转过去,我就在你脸上画个乌龟。

得,连发言权都没有的人质只好乖乖的听天由命。

吴邪给他清洗消完毒后说了一句,不用麻药,忍着点。端详了片刻,拿起笔在他后背上描绘起来,连草稿都没打。

黎簇在吴邪做准备工作的时候还很紧张,等到针尖真的落到皮肤上反而放松了,吴邪带着一副薄薄的手套,拿笔的手很稳,不拿笔的那只手也在他的背上移动,热度传到他身上很有安抚的意味,恰好缓解了针头刺在皮肤上带来的细密的疼痛。

吴邪的手稳,速度也快,感觉没过多久,大作就完成了。

 

黎簇跑去浴室照镜子,他一侧的肩胛骨,也就是俗称的蝴蝶骨上,多了一个字,字写得或者说画得很好看,很有吴邪的风格,可惜黎簇不认识。

吴邪跟在他身后,手指隔空在那个字上又描摹了一遍,给黎簇解释,我的名字,大篆的。

吴邪?

只有“邪”字。

那个字在他的背上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灵动的好像有生命一样,黎簇看着镜子里的吴邪,故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做个标记,吴邪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黎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吴邪又说,我觉得我很有天赋,我打算给每个伙计都弄一个,就从王盟开始吧,然后,他真的提高了声音对着楼下喊,王盟……

黎簇转过身去堵他的嘴,你敢!

吴邪灵巧地挣脱开,夸张地叹了口气说,你咬了我一口,我还给你弄了个文身,这叫什么,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我真是个好人。

没想到吴邪这么记仇。

 

❀ 文身请去找专业人士,自己在家补个色可以,就别创作了

 

 

睡在你身边

 

黎簇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拖着一条伤腿动弹不得,眼看滚滚沙暴近在眼前,他死命挣扎却无济于事,这时候有人跟他说,黎簇,你不好起来,我就自己走了。

黎簇直觉那是吴邪,他哭嚎着求那人等会,那人却只留给了他一个坚决的背影。

黎簇醒来的时候,一条腿正被吴邪压着,又酥又麻,酸爽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可算找到做那个梦的原因了,他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腿,愤愤不平地瞪着吴邪,睡着了你都要欺负我。

可惜,另一当事人无知无觉。

本以为像吴邪这种习惯事事掌控的性子,睡觉肯定跟待命一样,随时准备一跃而起,真的住在一起后,黎簇才发现吴邪是那种床有多大就可以占多大的人,反而是他习惯缩成一团贴着吴邪睡。

就像他们现在的姿势,黎簇的腿有点疼,后背被吴邪做了标记的皮肤又干又痒,混合在一起的滋味不是太好受,但是两个人挨在一起很温暖,让黎簇觉得雨季的夜晚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黎簇又向吴邪靠近了点,像小动物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觉得吴邪还是挺可爱的。

 

  

END

 

记得给个小红心和小蓝手再走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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