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萤

佛系写文,杂食向,随时爬墙。

【澜久】让他降落

❀《致命游戏》剧版结尾扩写,五十年的第十二扇门

❀ 澜久同人,HE,字数7K,一发完



第三次了,凌久时不经意间从玻璃的反光中和阮澜烛对视,被发现后,对方很快移开了视线。

对视一瞬间,来不及收回的目光暴露,凌久时认得那个眼神,通俗来说,这个眼神代表着嫉妒。

只是,阮澜烛怎么会盯着他的背影露-出这样的眼神呢?



距离阮澜烛“离开”已经有三十五年,为了完成对他的专属NPC的承诺,凌久时从未放弃对虚拟现实交互的研究。

二十年前,凌久时已经成为了全球顶尖的虚拟现实游戏交互技术专家,带着自己的团队和大笔的投资研发了世界上最大型的虚拟现实线上游戏——灵境。

依托于强大的资金和技术的支持,“灵境”作为解谜闯关游戏,有着极为庞大的世界观和上百个副本,搭配现代VR科技装备,实现了深度人机结合,感觉联通,甚至能模拟痛觉,几乎可以做到百分百沉浸式体验,甫一上线,就受到了全球玩家的追捧。

设计的初衷,他不过是想找回一个叫做“阮澜烛”的NPC,而随着“阮澜烛”代码和数据的增多,凌久时逐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可以复刻记忆中的阮澜烛,但他无法让阮澜烛拥有自己的意识。

或者说,一旦他重新创造的阮澜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他无法保证那还是阮澜烛。

二律背反,一道人类历史上经典且永恒的题目,你复活的爱人究竟还是不是你爱的那个人。



为了试验,他将自己创造的第一个人工智能,为了纪念他的猫咪栗子的同名款,投进了灵境,同时允许人工智能栗子的代码自我学习、更新、迭代,之后,经过几次可怕的数据量暴增,人工智能栗子拥有了自我意识,可以不受凌久时控制以猫咪形态任意进出所有副本,成为了灵境这个游戏的彩蛋。作为灵境开发者凌久时的标志,全世界玩家以遇到栗子并和它合影为荣。

对于栗子的撒手没,凌久时只能苦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栗子倒是符合它现实中的性格,对凌久时爱搭不理。

之后,凌久时对他的创造开始小心翼翼,不敢再随便开放代码,他在灵境中单独开辟了一个区域,将还没有被赋予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程千里、谭枣枣、黎东源等人一个个放了进去,最后才是阮澜烛。

在凌久时的设定中,他们没有经历过可怕的门的世界,他们是因为“灵境”这款游戏聚在一起的志同道合的伙伴,阮澜烛也没有保护凌久时或净化游戏那些与生俱来的使命。

这些“人”在他设定好的世外桃源里,按照他记忆中的样子,遵循着既定的轨迹生活,发生交互。

偶尔,凌久时会以好朋友的身份前往黑曜石别墅拜访他们,同他们互动。

挺好的,凌久时心想,就当看照片或者回忆录。



在他们进副本时,凌久时会一起跟随进入,同时在后台关注他们的每一个异常数据,及时修复。

在紧跟阮澜烛三个副本之后,凌久时第一次看到“阮澜烛”出现他意料之外的情绪。

灵境作为面向大众的游戏,副本分为很多类别,玩家可以靠积累线索挑选自己喜欢的副本类型,阮澜烛不知为何进了一个纯解密向的低级本。

作为低级本,玩家需要按照剧情的指引一步步解密,推导出钥匙和门的位置,没有太多的发挥空间,因此受众也比较小,通常是和过去的凌久时差不多的理工男。

阮澜烛进副本的第一晚就挂了脸,隐藏在玩家中一直观察着他的凌久时忍不住偷笑出声。

在这种跟少林寺差不多的副本里,戏精没有施展舞台,委屈死他家澜烛宝宝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阮澜烛向他瞥了一眼,又冷淡地收回目光。

灵境允许玩家自由捏脸,凌久时进入游戏时通常都是一张青年大众脸,外加穿着一身格子衫,在十个差不多造型的理工男中好似随时可以玩消消乐,基本不可能引起阮澜烛的兴趣。

第二天,当一群理工男因为一个不知所谓的算法问题发生争论时,阮澜烛的脸色更差了,似乎忍耐到了极限。

凌久时不忍看他委屈,主动挑起大梁推进速度,一不小心,有点暴露实力。

他一向擅长心算和推演,很适合解密,不知不觉,成为了这次副本的带头人。

在找到钥匙和门后,一群理工男纷纷和他称兄道弟,留下ID表示出门后一定要互加好友。

凌久时打开门笑着和他们一一道别,送他们离开,其中一个临走时抱着他蹭了蹭,有点不舍道:“希望下次还能和你一起过门啊,哥哥。”

等阮澜烛路过他时,他一句话没说,只对着凌久时翻了个白眼,又“哼”了一身,直接出了门。

不知道哪里惹了他,凌久时只能进后台调出阮澜烛的情绪模块,刚刚的小情绪很直接的显示在了代码中,多了几行凌久时认识但看不懂的数据,甚至还在不断递增。

出bug了?凌久时想了想,没有贸然删除这几行代码,将这些额外记录了下来。

退出游戏后,他立刻查阅资料进行比对,从专门研究人工智能情绪模拟的论文中找到了类似的数据,翻译成他用的编程语言,阮澜烛的情绪大概是小小的不满和因被忽视而不高兴。

这是为什么?在阮澜烛的视角里,他应该只是个陌生人。

谁会因为陌生人闹小情绪?总不能是因为他抢了阮澜烛的风头吧。

反正不是bug,凌久时打算听之任之。



第二次是在一段时间之后,阮澜烛已经在灵境中崭露头角,成为了游戏的“赏金猎人”。赏金猎人是灵境中职业玩家的一种身份,可以用金钱、道具雇佣,带人过门或者找线索。

在评估阮澜烛和他投放的其他人不会出问题后,凌久时不再步步跟随,只是定期后台检查他们的数据,及时维护,因此,他有一段时间没有面对面看过阮澜烛了。

许久没见,从后台看到阮澜烛新进入一个副本后,凌久时立刻跟了进去。

进门之后就后悔了。

这次的副本类型是凌久时最不擅长的体力本,在玩家中被戏称为“拉练”。

凌久时一进去就被一群荷-尔-蒙外溢的男男女女围住了,毕竟,一个弱鸡青年在一群肌肉发达的练家子面前宛若一只掉进虎山的小奶猫,鸡立鹤群,同样显眼。

一个近两米的壮汉很自来熟地揽住他:“兄弟,你怎么想的,来拉练本?”

凌久时只能苦笑:“进错了。”

这句话好像激起了壮汉的同情,壮汉拍着他的背承诺:“我懂,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线索结果进错本了特别难受,都没人带你玩。你就跟着我,我带你找线索。”

凌久时本想拒绝去找阮澜烛的,在搜索到某个身影时不由瞪大了眼睛。

阮澜烛竟然是女装!

阮澜烛这次的造型是一个长发高马尾、气势凌厉的姑娘,身高近一米九,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

但看着他眼下的两颗痣和熟悉的五官,凌久时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传说中的阮白洁上线了。

因为对方的气场和性别,凌久时反倒不好意思上前搭讪了,只能和铁塔壮汉组队。

虽说是拉练本,还是有剧情的,他们的背景设定是在交通不便的古代,玩家正要去劫法场获得一条关键线索。

获得线索后,玩家就开始了漫长的被追杀之路,他们需要先去某个地点取得一封密信和令牌,然后带去京城找一位官员递交。

在经历整整两天兵荒马乱的折腾后,凌久时深刻意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体力差别是无法靠努力弥补的。

这两天,他们一直在被人追杀,天一亮就要开始奔逃,凌久时翻山越野,一时不慎,和自己的队友走散了。

他在心里叫苦不迭,正考虑要不要提前退出游戏时,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

阮澜烛,不,阮白洁纵马而来,如救世主降临,俯视着他,大发慈悲地向他伸-出一只手。

坐在马背上,久违地揽着阮澜烛的腰,凌久时有些分身。

阮澜烛这次虽然是女生的样貌却丝毫不显柔弱,反而有一种模糊性别的美。手掌下的肌肉勃发有力,因为穿着背心的缘故,凌久时甚至能看到阮澜烛后背漂亮的肌肉线条的走势。

这让他不由想起曾和阮澜烛在一起的时光,对方有力的手臂曾禁锢着他的腰,热衷于在他身上留下各种痕迹。

身前的阮澜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风里传来他的声音:“好看吗?”

凌久时坦率的承认:“好看。”

阮澜烛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他轻笑了一声继续问道:“那是我好看,还是你的队友好看?”

坐在人家的马上,凌久时求生欲极强:“当然是你。”

阮澜烛语气带着嘲讽道:“选搭档还是要长点眼力劲,你那个队友光长肌肉不长脑子。”

这个副本,如果按照正常路线,去京城找到指定的NPC递交东西之后再返回至少要七天时间,外加一路遇到的追杀可谓是极限拉练,但其实,有钥匙的关键NPC是他们劫法场时的监斩官,如果运气好,四天就可以结束这个副本。

这些是凌久时在第一天晚上切出游戏进入后门通过上帝视角查到的,可惜大部分的玩家都没有意识到,没想到,阮澜烛注意到了。

阮澜烛还在继续毒舌:“第一天那个NPC蹦跶得那么厉害,存在感那么强,傻子才会注意不到。”

既然第一天就留意到了,为什么还往外跑,现在都走一半路了。凌久时突然意识到:“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阮澜烛沉默了一阵,反问道:“不然呢?”

为什么?凌久时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自己下副本用的不是自己的脸。

阮澜烛直接叫破:“凌久时,你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很久都不来见我了?”

凌久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嗫嚅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阮澜烛叹了口气,转身,在空间极窄的马背上,这个姿势几乎整个身子依偎进了凌久时怀里,他嘴唇贴着凌久时的耳朵:“我说过,因为你身上有光。”

凌久时全身一震。

副本通关退出游戏后,凌久时立即进后台调出了阮澜烛的代码仔细检查,他不知道“因为你身上有光”这句话究竟是他的程序设定还是阮澜烛作为人工智能发生了什么变化。

人工智能只能按照程序设定运行,按他最初的设定,阮澜烛是一个独立的“人”,是玩家组织“黑曜石”的老大、话事人、优秀的领导,而不是什么净化者或者保护神。前期调试时,凌久时给他安排的记忆中剔除了跟“门”有关的一切,他们因灵境相识,因为志同道合成为朋友,没有经历过那么多刻骨铭心、同生共死。因此,他不记得“身上有光”这句话是不是他放进了阮澜烛的记忆中。

经过反复确认,阮澜烛的程序代码没有任何异常。

以防万一,凌久时第一次从后台删除了阮澜烛关于这个副本的记忆,篡改了阮澜烛的游戏记录。

他害怕阮澜烛会失控,会变得面目全非,宁愿“阮澜烛”只是一个设定好的程序。

也是这一刻,凌久时悲哀地发现,他爱上的只是一个程序,但曾经陪他经历十二扇门的阮澜烛,也只是另一个程序。



几天之后,凌久时造访黑曜石,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低气压。

程千里解释因为阮哥丢了东西,大家小心翼翼好几天了。

丢了什么?凌久时试探地问道,陈非摇摇头,补充解释大概是在灵境新开放的高级副本里翻车了。

正说着,阮澜烛从楼上下来,倒了杯水坐在凌久时身边,然后,转身盯着凌久时一动不动。

“怎么了?”

阮澜烛仍旧盯着他,一声不吭。

两个人互相对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句话不说,惹得其他人面面相觑。

半晌,阮澜烛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问道:“你最近有下副本吗?”

“有,有啊。”凌久时拿不准阮澜烛提问的用意,老实的承认。

“没事了。”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凌久时没有再和阮澜烛产生交集。

世外桃源里的众人只是设定好的程序,他们不会意识到自己是人工智能,也不会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但在游戏外的凌久时,已经步入中年,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在游戏研发之外,他还要不断学习、研究,要经营公司,有阮澜烛不知道的生活。

只有被想念疯狂占据脑海的时候,他才会偷偷上线,以上帝视角去看一眼阮澜烛。

就这样过了十年。

某一天,凌久时察觉到自己身上出现了一些变化。

最近这段时间,他会经常性发呆,偶尔不注意时间就过了很久,意识到什么,他去做了检测。

阿尔兹海默症。

即使现代科技发达到可以替换人身上的每一个脏器、每一根骨骼,大脑的问题仍旧是人类现阶段无法攻克的难题。

阿尔兹海默症依旧是现代的绝症。

从医院回来,凌久时开始安排以后的事情,他清楚,之后的人生将是一场漫长的告别。

他又开始频繁地进入游戏,前往黑曜石,别墅里的众人对他的到来显得很高兴,他们没有时间的概念,并不知道凌久时已经十年没有出现。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众人来来去去,努力记住每个人的样子。

阮澜烛也和其他人一样,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对他的离去不会难过。

直到某天,凌久时大概是下午坐在沙发上发呆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客厅的灯亮着,阮澜烛正坐在他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两人的眼神对视,互相望着对方,没有人移开视线。

仿佛过了很久,阮澜烛的眼眶倏地红了,他轻轻开口,唤道:“凌凌。”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凌久时了,过去的记忆纷至沓来让他沉溺,然后他意识到,他终究会忘了记忆里的阮澜烛。

他颤-抖着开口:“澜烛……”

“凌凌,”阮澜烛看着他,眼神温柔又悲伤,语气带着一丝-诱哄:“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一句话,惊醒了凌久时,下意识的,他选择了逃避。

退出游戏后,他调出了阮澜烛的程序代码仔细审查,没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阮澜烛真的是个很高明的骗子,最起码骗凌久时一骗一个准。

一个程序运行二十年,没有运行出错、没有bug、没有冗杂的数据垃圾,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他创造的人工智能“阮澜烛”早就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但一直在凌久时面前隐藏。

而他居然被蒙蔽了这么久。

凌久时一贯擅长逃避,如果只是他的事情,他可能会一直瞒下去,直到某天遗忘或者死亡来临,但事关阮澜烛,他不想有任何差错。

两人再次坐到黑曜石客厅里,不知是巧合还是阮澜烛的有意安排,整栋别墅只剩他们两个。

阮澜烛的坦白局。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自己是一个程序……”

相似的场景再次上演,甚至内容都大差不差,阮澜烛眼角的一滴泪将坠未坠。

很符合阮澜烛的戏精德行。

凌久时不合时宜地笑了,他总是对阮澜烛没办法的,不管是哪一个。

他笑着回答了上次的问题:“我得了阿尔兹海默症,阮澜烛,这一次,换你送我离开了。”



既然两人都知道了对方的秘密,关系又回到了从前。

两人时不时的聊天,偶尔和别墅的其他人一起组队下副本,平淡的生活反而实现了凌久时设计这款游戏的初衷。

之后的几年,凌久时的病情出现了不受控的恶化,他开始频繁地遗忘,忘了今天吃过什么、忘了昨天经历过什么。

有时健忘发作,他会忘了跟阮澜烛聊天的内容,话题重复几次阮澜烛依旧耐心的回应他。

清醒的时候看到记录,凌久时又不好意思又难过。他查过资料,阿尔兹海默症主要表现为认知功能减退和非认知性神经精神症状,短期的遗忘会逐渐发展成长期的遗忘,终有一天,他会忘了现在陪着他的人工智能阮澜烛,然后会忘了那个曾经存在过的阮澜烛。

到最后,阮澜烛仍旧是他一个人的“幻想”,现实世界没有人记得阮澜烛,虚拟世界没有人认识阮澜烛。

随着他的记忆消失,阮澜烛在世界上存在的最后一点证据也就被抹杀了。

可悲的是,他对此无能为力。

阮澜烛也是。



阮澜烛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正在失去凌久时。

明明是人工智能,他却能感受到痛苦,仿佛内心有一场坍陷,一个空洞在逐渐扩大。

有时凌久时还在他的身边,意识却神游天外,等他回过神来,看着阮澜烛的眼神先是陌生然后才是熟悉。

有一次,凌久时又在聊天中失神,阮澜烛沉默地陪伴在他身边,直到凌久时回神,两人的目光在玻璃的反光中相遇,阮澜烛不忍心看他迷茫打量四周的样子,别开了视线。

凌久时恍惚了半天,突然,盯着反光中的人影问道:“你是在嫉妒吗,阮澜烛?”

一语中的,阮澜烛想,原来,他一直在嫉妒。

他嫉妒凌久时从没有明说过的曾陪伴他的那个人,嫉妒游戏里接触凌久时的他不认识的那些人,嫉妒凌久时还有灵境外的生活,甚至,他嫉妒时间。

最终,他只能说:“是的,我嫉妒时间会把你带走。”

凌久时好似反应了一会,给出了一个空虚的保证:“我尽量不忘了你。”



某日,凌久时醒来时,对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要做什么,要起床干嘛,要吃饭吗?吃完饭然后呢?

思绪混乱间,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做,可是,是什么呢?

揣着这样的想法,浑浑噩噩过了一天。

第二天他醒来时陷入更大的迷茫,总觉得前一天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完成,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去做,有什么重要的人一定要去见。

有什么……重要的……人?

是谁呢?

第三天。

第四天。

……

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不安越来越重,凌久时的大脑好像启动了什么机制,在疯狂提醒他,想起来,一定要想起来!

想起什么?

想起……谁?

凌久时放任自己的意识浮沉,恍惚中,勾勒出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好像陪他做过很多的事,一些碎片的画面断断续续出现在他的脑海,不知道是记忆还是幻想。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忘记你的。”

“我尽量不忘了你。”

忘了谁?

凌久时,一个终身制理工男、IT男、程序员,优秀的逻辑怪,在自己的意识里,意识到这里有一个逻辑错误,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他为什么会对别人说出“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忘记你的”这句话。

他提前知道的是什么?

一瞬间,他的意识躁动,仿佛打破了什么禁锢,终于得见天日。



他想起来了,他正在过第十二扇门,线索“二人去,一人归”原来说的是第十二扇门不能组队,是一个人的门。

他记得论坛曾经有热贴讨论过,门的级别越高,跟现实越类似。那么第十二扇有可能是极端类似现实,甚至有门中门。而进门的人,会失去所有进门记忆和家庭关系,身份以 “假如没有进门而活下来到现在”的设定进行。

现在想来,这个推测真是准得可怕。

第十二扇门没有时限要求,没想到先被门挑中的是他。

而第十二扇门的内容,十二苦,阮澜烛,或者说他的潜意识至少提醒过他两次,一次是在雨中女郎那扇门,另一次是在净化任务前。

通过第十二扇门的方式目前看有两种,第一种就是将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忧、愁、悲、惧十二苦全部经历一遍;第二种就是意识到自己在门内,让门无法再欺骗你。

从来就没有什么高大威也没有净化任务,这不过是门的虚构,现在想想,其实漏洞百出。

真实的阮澜烛,他的爱人,也不是什么专属NPC,是一个大活人,此刻如果发现他不见了,应该正在黑曜石别墅里的门前等着他。

只是,他没想到,第十二扇门门内的时间会这么久。

久到可以过完一个人的一生。



他给自己一生的挚友吴崎打了通电话,话虽然是对着自己的朋友说的,但是内容带着对门的挑衅——“我终于成功了。”

一旦知道了门的内容,门再也留不住他了。

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向黑曜石的别墅,这里早就被他买了下来,一直保持着原样。

开门的瞬间,久违的白光和眩晕感来袭,程千里在门口开心地一蹦三尺高,“凌凌哥出来了!凌凌哥是第一个从十二扇门出来的!”



白发苍苍的凌久时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爱人,缓缓吐-出那句“好久不见”,真的好久,黄粱一梦,他在梦里已经过了五十年。

还好,时光倒转,现实只是十五分钟。

他的爱人在台阶上向他伸-出手:“不久,回来就好。”




END


喜欢的可以给小红心小蓝手,感谢~❤️

可能有番外,会单独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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